损害茶的品质。」店小二道:「这个自然,我会请船家多加注意。」王青霭道:「若能帮我觅了间价格合理的船家,这价钱漂亮的话,自然少不了有你的好处。」店小二道:「谢林大商人恩惠,小的随即去办!」
王青霭在客房内静候,方华亭先到外头办事,买了两套衣物,再与潘雨寒涂黑了肤se、改变发型,另行改装成寻常百姓,免得被高家大船的夥计与秦总管认了出来。
不久,申时已至。为了让来此议价的船家卸下心防,潘、方两人决意采取暗中保护的方式。客房内只留下了潘雨寒一人陪同王青霭,方华亭则提早来到客栈二楼,选了个视野分明的座位坐下,假装饮酒用餐,观察到来的所有船家。
方华亭侧眼瞥看一楼情况,有三人站立一旁,正与店小二谈话,其中一人他且认得,正是高家大船的秦总管,心想:「如此正好可试他一试,看他先前所言是否为真。」
准备妥当後,店小二进房向王青霭回报:「林大商人,经小的四处探问,共有三艘船家有意明日一早出航,分别是丁家、高家和施家。」王青霭道:「好极,有劳你请他们现场开价,写上价钱,画押弥封後递给我过目。」
「好的。」店小二领命而去,来到一楼处理,不一会儿,带回三只信封交呈。王青霭拆开一阅,其中丁家开价最低,便向店小二道:「有请丁家上楼与我商谈细节。」
方华亭在二楼持续监看,见店小二向三人说明後,有二人告退离去,留下了其中一人。店小二正要带领丁家人上楼时,外头忽有另一人奔来,挽住了店小二的手,接着在他耳边悄言几句。店小二显得左右为难,作势请两人稍待片刻,迳自上了楼。
店小二敲门道:「林大商人,方才突有情况,因此特来向您请示。」王青霭道:「进来说吧。」店小二走进房内,潘雨寒站在店小二後头守着。店小二道:「解家刚派人来说,他们愿意无偿载您一程。」王青霭心想:「天底下岂有此等好事?」当下「哦」的一声,假装有些受宠若惊,道:「这怎麽好意思。」
店小二道:「那人说,他们老板也是好茶之人,听闻是茶商有需求,便大方允诺了。」王青霭道:「但我为了放茶货,需要宽敞的客舱,至少要十尺见方,这样对方也愿意?」店小二点头称是。
王青霭作思考状,眼神顺势朝店小二後方的潘雨寒瞥了过去,潘雨寒颔首示意。王青霭道:「唉,盛情难却,那就决定是解家了。劳烦你跟他说,咱们明日卯时出发。」
船家既定,潘雨寒後脚到解家驻点买了船票,yu以船客身分陪同上船,出发前仍不忘叮咛王青霭几件要事。
次日一早,卯时将近,这时天仍未亮,四周晦暗不明,人烟稀少,极为冷清。几名解家夥计点燃了火把,在岸边接应客人。
潘雨寒来到渡口,与稀稀疏疏的几名船客一同等候上船。没多久,王青霭与两名挑夫也来到岸边。这两名挑夫是解家帮手,一人担起两个木箱,共四个木箱,小心翼翼地跟着王青霭而行。王青霭行经潘雨寒身边,两人眼神交会,互为知意。
一名看来颇健壮的中年男子见王青霭到来,态度恭敬地迎上前去。王青霭道:「阁下如何称呼?」中年男子道:「我是这里的主事,敝姓解,叫我解主事即可。」王青霭道:「解主事,此趟劳烦你了,我这些茶珍贵至极,恐怕不便放在货舱,需得一并放在我客舱里,当初我已事先讲明了。」解主事道:「是的,我这就让夥计随您过去摆放。」
船客登船完毕,准备启程。此时天se虽已透出曙光,却因江雾弥漫,远近事物难辨,大船只能缓缓行进,驶得极慢。
王青霭进到船舱,客舱里除了卧榻、一个置物矮柜,以及她带来的那四个木箱之外,别无他物。不久,潘雨寒依循王青霭於舱门留下的记号,来到客舱里。他将四个木箱两两堆起,紧挨着矮柜,後面留有空隙正好可让他藏身。
潘雨寒躲好後,王青霭於卧榻中休息静待。半个时辰过去,传来敲门声,一名夥计道:「林大商人,解主事有事找您一聊,不知可否移驾膳厅,边享用美食边谈?」王青霭道:「不了,我肚子不饿,不知解主事要聊什麽,不如到我舱里说吧!」
夥计道:「就是关於茶的一些事,但客舱窄小,怕您不舒适,这才想到膳厅聊。」
王青霭道:「这客舱我满意得很,若有事相谈,我竭诚欢迎,但请解主事别忘了带张椅子,方便促膝长谈。」夥计道:「那麽我去请示一下,您稍待。」
不一会儿,敲门声再起,这次却是解主事亲自到来,说道:「林大商人,我带了些酒菜,咱们好好把酒言欢一番。」王青霭道:「请进吧!」
门一开,解主事身旁带有三名夥计,两名进舱摆放了一桌二椅,另一名在桌上摆上了些许酒菜。王青霭道:「解主事,我真的不饿,也非好酒之人,这些酒菜就免了吧!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」解主事闻言一愣,心想如此不ai酒菜之人倒是少见,立即改口,笑道:「那咱们改喝茶,喝茶总行了吧!」王青霭心想,一直拒绝恐让对方生疑,反正只要自己不喝下肚就好,也就欣然同意。
夥计们重新准备,拿回酒菜,摆妥了茶壶茶杯。原本解主事yu留下一名夥计随侍,王青霭以客舱空间不足为由,希望舱内只留解主事一人就好,解主事只好让夥计在门外候着。
解主事缓缓坐下,说道:「林大商人,只知道您姓林,却不知阁下大名?」王青霭道:「既然我不在名册之上,就免了吧,叫声林大哥即可。」解主事道:「是的,林大哥,因为这趟船不向您收取费用,便不载於名册中,还请见谅。」王青霭道:「无妨,我反倒要谢谢你呢!不知像我这样无偿搭船的情形常见吗?」解主事道:「不一定,要看对方身分,听说林大哥这次带了批好货。」
王青霭道:「嗯,这君山银针由茶树芽头所制,采摘期仅在清明前後短短几天,加上雨天不采、虫伤不采、空心芽不采、细瘦弯曲不采等诸多限制,产量不多且制作严格,因此特别珍贵。」解主事边听边点头,不忘伸手示意要王青霭饮下桌上热茶,提醒道:「若茶凉了,滋味就不好了。」王青霭刻意忽视不理,滔滔不绝地道:「我这君山银针,茶身布满白毫,冲泡後香气四溢,滋味甘醇,令人回味无穷。不只如此,关於此茶还有一些传说呢!」
解主事见对方只顾着说话,迟迟不喝茶,眼神开始飘移,有些坐立难安,显得愈来愈不耐烦。後来王青霭说到一半时,解主事打岔道:「既然这茶这麽好,那留下吧!」
「嗯?」王青霭脸露疑惑,问道:「这话什麽意思?」解主事生得鼻尖眼小,此时他面皮微微ch0u动,更显狰狞,道:「老实跟你说了吧,其实这趟船并非无偿,把茶留下,当作船资。」王青霭不服气地道:「当初不是已讲好,怎忽地反悔?」
藏身在木箱後方的潘雨寒,早已拿出几支冷雨滴,按捏在手,若有状况即可出手。潘雨寒擅使的兵器,除了刀和九龙索之外,尚有这状似钢钉的冷雨滴,此乃他特制暗器,通常用来作远攻之用。因登船时不可携带兵器,得统一交由船家保管,潘雨寒当初便计画将冷雨滴藏在幞头里,以备不时之需。
解主事「哼」的一声,回道:「天底下岂有不劳而获之事,若你不付船资,只好让你就地下船。」王青霭露出惶恐之态,结舌道:「就就地下船……这…这是何意?」解主事诡邪一笑,「你说呢?」
王青霭神se紧张,身子不禁发抖,颤道:「你…你要多少船资,我给你就是…有话好好讲……」解主事道:「刚已讲明了,这四大箱茶就是船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