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徵工作时,满是不情愿,但碍於董事长曹大军过去的吩咐,如果吴泰南想回来工作,必定接受,他只好点头答应,并分派一个既繁杂又枯燥的岗位给吴泰南。
营业部长好奇问吴泰南:
「吴主席,是什麽风把你吹回来安心工作了?」
「没办法,我需要还房贷。」吴泰南露出浅浅的微笑。
「喔,娶妻买房了是吗?」
「是。」
营业部长认同地点点头,虽然他有些难以接受,过去ai好自由,拒绝被资本家套牢的吴泰南主席,居然走向了安分的平凡还贷生活。
「曹大军董事长呢?」吴泰南问。
「这个嘛……」营业部长面有难se,但念在吴泰南与曹大军是同家人,他是诚实说道:「他失智了,可能无法继续经营罐头工厂了。」
「失智了?」吴泰南奇问。
「恩,从那天在记者会上,质疑你是因为不够努力之後,他便失智了。」
吴泰南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。
然而,吴泰南不知道的是,自从曹大军那日贬低吴泰南,嘲笑他不够努力,并说:
「那都是你的藉口,现在年轻人最会找藉口,什麽买不起房、结不了婚、养不起小孩,都是因为没钱,全是藉口,说到底就是没努力罢了。」
豪语之後,天界传来的宏亮问话:
「曹大军,如果再给你年轻一次,你敢吗?」
那日起,曹大军的灵魂便投胎到平凡的毕业大学生中。
起初,曹大军还相当兴奋,他信心满满地相信,凭藉自己的努力,肯定能够东山再起,然而,两年过後,他放弃了。
当曹大军借钱四处打拼做生意,却欠了一pgu的债。他头来也只能默默为人工作。曹大军彻底的绝望了。
他找上自己的罐头工厂,要求营业部长帮他处理欠债问题,而部长却认不出他,用鄙夷又带感兴趣的表情,对曹大军说:
「年轻人,你如果是曹大军董事长,那我就是天王老子。」
曹大军瞪着他,却没有半点方法。
「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曹董事长的名言吗?」营业部长指着後方,挂在工厂内的硕大的笔墨字,说道:「看到没?努力,曹董事长过去努力成功的,你现在就是不够努力!」
曹大军气急败坏,他差点冲去把墙上挂的笔墨画拔下。那是他曾经自己写过最自豪的毛笔字。
「放你个p!这时代再怎麽努力也没用。」
「那你就是不够努力。」营业部长微笑摇摇头。
年轻的曹大军,大吼大叫地,被保安们撵出了工厂。
重回罐头工厂上班的吴泰南,不断练习自我麻痹,他每天早晨醒来,上班前总会站在镜子前,对着镜子里的人说:
「吴泰南,你很bang,你买了这间房子,你是个成功的人。」
醒来後的第二件事,便游走两圈自己的新家,然後在沉睡的林秀琴脸上亲吻一下。
可以给林秀琴一个温暖的家,真是件充实的事情。吴泰南想着。
但这正面的想法,总是在踏进罐头工厂後,被彻底消灭。
吴泰南每天必须处理罐头工厂的各种杂事,他感觉自己一天有一半的时间,就像生活在斗j场里。罐头机器停摆他需要去处理,上头领导的文书报告也需要他处理,检查罐头条码、应付物流人员抱怨……
庆幸的是,他不孤单,吴泰南并非单打独斗,罐头工厂有上千名的员工都跟他一模一样。
每天都像在斗j场,奋力拍着翅膀,却是逃不出j场的巨大j笼。
「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吗?」吴泰南苦闷地问。
「有什麽办法,房子买了,孩子生了,不工作难道喝西北风?」同事苦笑。
「孩子……」吴泰南赫然想起,兔皮预言卷上纪载着——番薯岛将会有一位英雄诞生。
过去他还期盼着,自己能生个孩子,成为番薯岛上的英雄,但他此刻完全不愿面对。
「生一个小孩,等於是再买一间房子。」记得有人这样说过,吴泰南心灰意冷,他不想再背负更沉重的负担了。值得庆幸的是,吴泰南已经足够老,他相信自己是无法让林秀琴怀孕的。
然而正当这天,吴泰南出现这胆怯的心情时,他拖着疲惫的躯g回到家,却看见林秀琴喜孜孜地走向他,双手抚着平坦的肚皮说:
「我怀孕了。」
吴泰南登时以为是耳朵上的助听器失灵。他摘下助听器,仔细擦拭一遍又戴上,他要林秀琴再说一次。
而林秀琴依然是同一句话。
吴泰南瞬间眼眶泛红,他撇过头去,老泪纵横。林秀琴以为他是喜极而泣,也後面抱住他。两人站着落泪,直到脚下出现一个小水滩才罢休。
夜里,吴泰南辗转难眠,他明白接下来的日子会更艰辛,遂起身发起呆来。
已经完全变成现代社会人的吴泰南,无时无刻都在思着如何才能赚更多钱。他从生命商人那换取的三十年积蓄,已几乎荡然无存,他懊恼着,若是当初不要莽撞地投资,或许现在生活还会稍微轻松些。
吴泰南随手翻开过去的交易纪录,无意间,他发觉其中小部分能够获利赚钱的gu票,都是他不看好,凭着直觉买的。意识到这点时,有一gu奇妙的电流穿过吴泰南的大脑,他对於自己的直觉,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。
隔天,彻夜未眠的吴泰南,尝试买入他认为最不值得投资的gu票,令人惊奇的是,那些gu票都以诡异的幅度向上叠加。虽然仅仅是萤幕上的数字,但在吴泰南眼中,却看见藤蔓正在攀墙茁壮。
「要买那些最丑陋的衣服!」吴泰南惊呼,他登时明白,他拥有与张国英同样的天赋。
「买我认为最差的gu票,买了就会涨。」吴泰南兴喜若狂。他振奋地仰天举起胜利手势。
此刻开始,吴泰南再也没去罐头工厂上班。他买来一台电脑,每天盯着电脑上的gu票数字,凭藉着敏锐的直觉,买下任何他所能感应到最不顺眼的gu票,看着它们一天天茁壮发芽。
屡试不爽。
两个月後,吴泰南还清了身上的房屋贷款,另外他还购入了新的房子。起初妻子林秀琴还忧心忡忡,担心他是打肿脸充胖子,然而当吴泰南摊开他的银行存簿时,林秀琴彻底被说服了。
「你想买就买吧,」林秀琴说,「但我们也只需要一间房子,可以住就行了。」
「不,这还不够,生一个孩子,等於是买一间房,你不是想生两个吗?那我们至少得再买两间,或者更多。」吴泰南充满动力,在他的眼神中,彷佛又重回那个与宪兵对抗的有为青年。
林秀琴没有笑容,她心里浮出一种不祥的感觉,但见吴泰南如此坚决,她也不想浇熄吴泰南的热情。
吴泰南见林秀琴眼神中充满犹豫,於是握住她的手说道:
「秀琴,这就是自由,这时代大家在追求的财富自由,你懂吗?」
又过了半年,吴泰南藉由投资gu票与房产,彻底脱胎换骨。他买了复兴市邻近未开发的土地,还有各处大家不看好的房子,然而那些土地与房子,都在一夕间翻涨数倍。
吴泰南想起小时候张国英对他说过的话,他不禁嘴角上扬起来:
「爷爷,你错了,不管在哪个时代买低卖高都是最伟大的工作。」
吴泰南在七十大寿当天,他找到生命商人,而生命商人有些诧异,他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