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顾安抱怨:昨晚真热,你热吗?
顾安:呵呵,女人你说呢?
在大家的期待中,1974年春节很快来临。
这是清音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春节,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两个人陪她过的春节,以前顶多就是爷爷陪着,后来爷爷去世后,很多年里她都是一个人。
过春节,不过就是一个能吃好点的日子,可现在不一样了,除夕夜只上半天班,清音和顾安下班后哪儿也没去,就在家里给顾妈妈打下手,为了接下来几天都不吃剩菜,今天他们打算吃饺子。
而顾妈妈做的面食是真好吃,她擀饺子皮,顾安剁馅儿,清音就负责捏捏捏,包包包。太阳还没落山,他们的白菜猪肉、香菜羊肉、芹菜牛肉三种馅儿的饺子就出锅了,放串鞭炮,喜气洋洋的,一家三口吃上了今年最后一顿饺子。
饭后也没啥娱乐活动,三人盘腿坐在炕上,聊以前顾全还活着的事,聊清老爷子的救命之恩,聊清慧慧这几天的新动态,还有胡同里的家长里短。
本来是要守岁的,但没电视没手机,清音实在受不住,十一点多就开始哈欠连天,顾妈妈见此也不耽误他们休息,一人给了个大红包。
小两口也拿出给她准备的新年礼物:一对小巧的玉耳坠,价格不贵,不算顶好的用料,但特别衬人,顾妈妈戴上感觉特别好看,显得人都温润了两分。
“我一辈子没戴过啥首饰,你们也是,这么贵买了干啥。”嘴上这么说,却在将来的很多年里,再也没摘下来过。
年初一,上午吃汤圆,还去公园里溜达了一圈,放了几个炮仗,下午回家做饭。提前买好的鸡鸭鱼牛羊肉,他们也没一股脑的做完,按照平时的份量,能吃多少做多少,省得吃剩菜。
年初二,顾妈妈带着小两口和礼物,回了一趟郊区的娘家。她娘家父母都去世了,只有弟弟弟媳一家,平时也经常来往,倒不生分,住了一晚,从年初三开始挨家挨户的走亲戚,都是顾妈妈的叔伯姨妈之类的,因为就住一个村里,以前顾家日子难过的时候也没少受他们接济,所以送的礼都不轻。
清家这边没什么亲戚了,唯一的就是恋爱脑侄女清慧慧,清音平时都懒得用正眼看她。所以只是在初五这一天上午,去看了看刘大叔大丫二丫一家,给冯春华打个电话,没想到冯春华却不在家,花姐说是回书城来了,来拜访陶医生。
清音也就没有上门去打扰,本来她还想去看看陶医生的,林莉那边也因为刚办了丧事没多久,她也没去。
倒是初五的下午,童童居然跟陈庆芳一起来了顾家,很是让她“受宠若惊”。童童是小孩,可以理解,但陈庆芳,不说她将来的成就,就目前,陈专家的成就和地位在那儿摆着,该他们小辈去拜访才对,怎么能让她自己亲自过来。
“我怕你们不来,就自己厚着脸皮来了,正好童童也说想音音姐姐,是吧童童?”
童童俊俏的小脸微微有点红,“嗯呐。”
“不过啊童童,以后你要改口啦,叫音音阿姨,顾安叔叔,他们是一家人,是夫妻,知道吗?”
童童懵懂,看了看顾安叔叔,又看了看音音姐姐,他们明明不一样的呀,姐姐那么年轻。
顾安黑脸:臭小子,平白把老子辈分抬高了!
晚上,陈庆芳也没回家吃,而是在顾家吃了一顿饭,这才带着童童回去,清音这才有时间回家打扫一下个人卫生。自从除夕夜洗了个澡,这几天下着小雪,她都没敢洗澡,今天好容易天晴,得烧锅热水痛痛快快洗个澡。
上个月给顾妈妈装修房子的时候,清音画了张图纸,让顾安想办法做了个木制的浴缸,刚好够她躺下,顾安一面烧水一面往里加水,倒不会着凉。
泡了半个多小时,感觉水快凉了,顺便也把头发给洗了,清音感觉体重至少轻了三斤。
当然,她现在也不胖,这一年营养跟上以后,该有的女性特征也都出乎意料的好,原主实在是营养不良太严重了,胸前一直是平平无奇,哪怕到了最风华正茂的十八九岁,也很平。
穿越之后她就特别注意,能发育是好事,发育不了也就罢,但肩背腰腹这些能通过后天努力改善的部位,她就必须好好爱惜。
譬如每天早晨打打太极拳八段锦,偶尔深蹲和平板支撑,再加几个沙漏腰和练背动作,看心情想做啥就做啥,快一年时间,形体和体态都好了很多,走出去不仅是脸蛋漂亮,气质也非常好。而最喜人的,是她的四肢都长了肉,有了力量感,走出去不再是那种纤纤弱弱的少女,而是有力量感的成熟女性。
清音每次洗澡都会顺手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给搓了,今天也不例外,她一面洗一面说:“诶你听说没,咱们厂里今年五月份的劳动节晚会。”
“嗯?”
他历来不关注这些事,但这年代娱乐活动少之又少,晚会文艺演出之类的,必须是全体职工家属最关注也最期待的项目。
清音乐呵呵地说,“刘副厂长和宣传科的让我去当晚会主持人,说我漂亮气质好,普通话也标准,你怎么看?”
顾安上下打量她,面上不动声色,脑海里却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,心说这何止是漂亮,简直就是十分非常极其的漂亮好吗!
当然,清音也不是想听他说啥,单纯就是分享欲作祟,“我两辈子都没干过那么出风头的事,可不敢,我给拒了。”
让她看病可以,做主持人就算了,本来就不是她的长项,且本职工作够忙的,压根没时间排练。
也不用顾安回答,清音直起身,捶了捶腰,“帮我把衣服晾起来,我腰酸得很。”
屋里有炕,又舍得烧煤,屋里气温比外头高得多,把衣服晾在外屋不仅能增加湿度,还能让衣服干得快些。
顾安下意识看向盆里的衣物,一条十分柔软的白棉布做的三角裤,还有一件带钢圈的女士匈罩,他是知道她穿的跟其他女同志不一样的,因为很挺拔,很精神,可洗完是这个样子……
他摹的脸一红,用清水冲了冲手,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排雷拆弹似的,慢慢地将那两个半圆形的东西拎起来……然后不知所措。
他不知道该晾在哪儿,外头院里肯定不行,所有人都能看见。
可又不能像晒袜子一样随便晾在盆架子上。
清音看他如临大敌,忍不住也想笑,但她必须忍住,这种时候要鼓励,要让对方知道这是在帮忙做一件很普通的小事,不必要羞耻,“就用衣架晾在窗边吧,倒过来,用小夹子夹稳,明天一早把窗户打开吹吹就成。”
顾安手忙脚乱照做,还知道把衣架也用清水洗一下,甩干水汽,清音满意极了,凭啥只能女人给男人洗衣服晾衣服,她不介意帮他洗,但他也得帮她,互帮互助。
“你会不会觉得干这个很丢脸?整个杏花胡同怕找不出一个……这样的男人。”这边大男子主义很严重,尤其那些当工人的,别说帮女人洗,就是自己那一堆臭裤子烂袜子宁愿自个儿在炕上躺着,也要扔给自己婆姨。
顾安一顿,摇头。
“你犹豫了,犹豫就是撒谎。”
“不是撒谎,是思考。”
“思考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