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前奏充盈整个车内,一个柔和醇厚的nv声唱着:“今夜还吹着风,想起你好温柔,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,也不是无影踪,只是想你太浓,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……亲ai的人亲密的ai人,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……”困在冬夜一处狭小空间里缠绵绕耳,无处可消散。
宋潋初八晚上回了学校,因为新学期开学又是一阵忙碌,许逸沁带了一大包她妈妈年前去欧洲出差捎回来的零嘴玩意,分给室友后剩下的全部一gu脑塞给宋潋,嘴上嚼着满口的巧克力糖,对宋潋有些口词不清地说道:“阿潋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出国呢?”宋潋拿了一颗她手中袋子里的糖含着:“我觉得国内也挺好。”这糖甜得有点发腻。
“哎呀,你就没想过出去走走?你看赵晗真那种不都忙着出国么?不过她成绩就那样,也是为了找更好出路吧。”
宋潋有些犹豫迟疑,含糊着道:“呃,我不太想长住国外。”
“我也没觉得国外好,只是觉得待了十几年h市,有点腻烦了。”这样的年纪哪个不是惦记着冲出幼巢、摆脱钳制,能去崭新天地。
宋潋不知如何接话,只好抿唇一笑,许逸沁明了道:“知道你念旧的。”
进入三月,天气渐渐回暖,一月的奥赛成绩下来了,宋潋考得蛮好,是料想之中的分数,顾泽桓生物不用说,物理这次考得也不错,班上公布成绩时有人就拿着顾泽桓的成绩单向他高声报喜,当时正值课间闹哄哄的,班上的人基本都在,上次同去的nv生听到顾泽桓分数,高声说道:“宋潋物理也考的好,你俩不愧是一起复习了的啊。”本是无意之言,旁人听起来总像是变了调,几个好事的稍稍起哄,气氛一时就有些尴尬的暧昧。
许逸沁瞅了那几人一眼,横道:“没见过尖子生的友谊啊?一个个思想wuhui,想写思想汇报是吧。”语气强y,模样活似教导主任。
“不就是抢了你的宋潋,许逸沁你还真急了,哈哈哈哈。”有人顶风辩着。
许逸沁随手甩了一块橡皮砸过去,佯装怒道:“找骂是不,说清楚了,可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瞎起哄在先,再说宋潋是她自己的,又不是我的。”那人见闹成这样向许逸沁刻意求饶,哪知许逸沁白眼都懒得给他,自顾出门去洗手间了。
顾泽桓看了一眼宋潋,神se有些歉意,宋潋也没避嫌地对他坦然笑了笑,似是不甚在意,这事就算揭过去了,无人再没事有事地提到。
三月底断续下了一周雨,却是倒春寒起来。宋潋放月假回家,屋子清清冷冷带着春cha0sh意,还是就她一个人,宋潋洗完澡就回了房间。宋晏知道她今天回来,白天就打了电话说回来得晚,叫她自己早点休息。
被子有些sh寒,触感与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一般滑凉料峭,宋潋裹紧到腋下,随意翻开了本床头柜上的书,是她上个月与许逸沁逛书店买的一本现代诗集,当时去买习题册许逸沁要顺便翻翻杂志,她就去别的书架看了看,买下这本只是因为看到扉页上的几行字,那写着“我见过你,在海面上驾驶一列私人火车,往返于少年时代与今夜,一次又一次,直到汽笛哑了,你也不再唱歌。窗外都是后退的风景”。
其实这本诗集收集得杂乱,风格各异,题材不限,宋潋就是拿来当睡前读物催催眠。
近十点,客厅传来窸窣的开门声音,随即客厅灯亮了,宋潋听见宋晏的声音远远传来:“宋潋?”略有些喑哑g涩,宋潋放下书起身去了客厅,看见宋晏已经坐在沙发上了,以手杵额,只隐约看见耳垂发红。宋潋走近果然闻到一gu酒味,问道:“你喝酒了?”
宋晏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动,隔了一会儿才回:“喝的不多,就是有点困。”不过应该酒意发散有些热,又接着脱下外套只穿了一件毛衣。
宋潋瞧着眼熟,是那件墨绿se的毛衣,去年买的时候就已经偏薄了些,那时拿给宋晏,他也只是夸了她有孝心,宋潋有些期待的试穿并没有得愿,后来天冷,整个冬天更没有见到,这几天倒春寒他倒是又拿出来穿了。
很合身,与宋潋想象中的模样一样,宋潋目光不禁有些流连,见他难受说道:“我去给你打杯西红柿汁?”宋晏低声应了一下。
今天回家路过市场街口,她喜欢生吃西红柿,瞧着摊位上的新鲜就顺便买了几个,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了。挑了两个洗净,放到搅拌机里,又加了点盐。
从厨房端着一大杯西红柿汁出来时,宋晏已经闭着眼横躺在沙发上了,宋潋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,轻轻推了推他,小声问道:“还喝么?”宋晏一听便睁开了眼,有些惺忪地看了眼宋潋才接过杯子一口喝下,宋潋坐在一旁凳子上等他喝完,宋晏见她穿着睡衣披发的模样,自觉打扰她休息了有些不好意思,随意问道:“刚才在g什么呢,都快睡了吧。”
宋潋接过空杯子看了眼他被果汁染得殷红的唇se,说着:“还没睡下,在看一本诗集。”
“诗集?什么样的诗集?”宋晏r0u了r0u太yanx,许是醉意许是宋潋难得说得清楚,他竟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。
“一本现代诗集,什么样的都有。”宋潋转身去厨房把杯子洗g净放好出来后说着,还是坐在刚才的凳子上,并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宋潋实在喜欢他穿这件毛衣的模样,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说道:“要不我读给你听?”说完又有些惴惴,他们并没这样过。宋晏没有拒绝,低声应了。宋潋便起身去卧室拿了那本诗集来。
宋晏又躺下了,敛住眼眸后只余下宁静面容,宋潋看了好几眼才垂下眼,清了清嗓翻开手上的书,随意选了首刚才看过的:“黑夜从大地上升起/遮住了光明的天空/丰收后荒凉的大地/黑夜从你内部升起/你从远方来,我到远方去/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/天空一无所有/为何给我安慰……黑雨滴一样的乌鸦/从h昏飞入黑夜/黑夜一无所有/为何给我安慰/走在路上/放声歌唱/大风刮过山岗/上面是无边的天空。”声音轻柔,混在屋檐边的雨滴声里,潺潺流泻。
宋晏很是疲累,此时听到宋潋给他读诗的声音只觉得畅意熨帖极了,那诗讲的什么来着,是黑夜还是风?宋潋的声音迎送着春夜凉风,那才是他的风。
宋潋读完一首,宋晏依然闭着眼睛像是快睡去了,她小心试探等待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是那样,于是又往后翻了翻看到一首,她迅速抬眼看了一下宋晏,似是睡得更沉了些,才读道:“我从海上来,带回航海的二十二颗星/你问我航海的事儿,我仰天笑了……/如雾起时/敲叮叮的耳环在浓密的发丛找航路/用最细最细的嘘息,吹开睫毛引灯塔的光/赤道是一痕润红的线,你笑时不见/子午线是一串暗蓝的珍珠/当你思念时即为世间的分隔而滴落/我从海上来,你有海上的珍奇太多了/迎人的编贝,嗔人的晚云/和使我不敢轻易近航的珊瑚的礁区。”
一首读完宋潋暗抚略快的心跳,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宋晏规律平稳的呼x1,宋晏似是真睡着了。屋檐边的雨滴声这时急促了些,慌乱地拍打起来,吹过窗帘送来一阵sh润的习习凉风,宋潋轻放下书,慢慢地倾身半跪在沙发边,屏息了一会儿,又才继续倾身向下,宋晏嘴角一抹半g的殷红果汁太过诱人,她忍不住,忍不住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。
宋晏陌生的呼x1就要扑面了,只见那柔软睫羽不易察觉地轻颤一下,也不知是不是风扰了,宋晏似睡得不安稳,翻身半侧过去。宋潋猛地惊醒,迅速抬起身来,跪坐着泄在地上。她呆愣良久,才想起宋晏还这样睡在沙发上,艰难地清了清喉头的涩意,一张口却发现声音这般喑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