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陆守南坦坦荡荡地说没有,没带一秒犹豫,甚至还有点不屑。
如今再次面对,他的犹豫落在别人眼里就极其明确了。
【静待花开(9)】
【“赵子明”修改了群头像】
原本开了条缝的荷花换成开了一半的,粉白的瓣透着光,还有绿色的茎和嫩黄的蕊,长势良好。
外面司机的车在这个时候来到,“滴滴”地按喇叭,这张卡片最后被轻轻搁在桌子上,陆守南带着程归先回去。
程归已经彻底睡着了,而且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沉,不过睡相很好,乖顺地闭着眼睛。陆守南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上,把对方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。
思绪很乱。
人的深层意识,浅层意识和表层意识往往不一致,现在陆守南就是,深层和浅层的高高兴兴统一了,表层还在挣扎。
他转过头看看程归,抬手拨了一下对方挡在眼睛上的头发。
外面夜景呼啸而过,树和花草都披着夜色,路灯暖黄的灯光被行驶的车辆拖得很长。
车子停在a大门口,保安坚决不让进去。
“大爷,这真是你们的学生。看起来多聪明啊,一副学霸长相。”费了一番口舌之后,陆守南指着靠在他身上的人。
“可别骗人了。昨天领导刚开会,最近有很多网红来学校里乱拍乱演的,晚上不给进。”保安大爷警惕地看着他俩,越看越可疑,而且陆守南还有点眼熟。
陆守南无奈,在程归口袋四处摸摸,看有没有学生证。
只摸了衣服口袋,确实没有。裤子口袋拍了拍,大概没有。
眼看大爷的目光越发犹疑,他只好努力把程归摇醒。
“程归,你有办法进去吗?”看到对方动了一下,他赶紧问。
“嗯。”程归应了一声,没有动作。
“什么办法啊?”
“”
陆守南架着他,想想还是算了吧。即使程归能进,也不放心他这种状态下一个人上楼。
“要不你和我去酒店?”似乎只有这个办法。
话挺有争议的,一直见他们拉拉扯扯的保安大爷听了这句话,立刻投来了炯炯的目光。
心虚的陆守南立刻此地无银:“我会另开一间房的,不过不知道你带没带身份证。没带也没关系,我那个是套房。”
“切。”保安转身进了保安亭。
真能装。
陆守南把程归带到酒店,还是莫名有点心虚。
又去前台也此地无银了一番,最后得知没身份证确实不能办理入住,才非常遗憾,并无可奈何地带着程归上去。
他确实拥有一个套房。
“你先站在这里,我开门。”
陆守南把程归放在一边,开始摸索房卡。
隔壁的房间门却忽然响了一声,走出来个熟人。
“守南,带人回来了?”让陆守南很讨厌的声音响起来。
这一层大多是他们剧组的人,郑少铭的房间就在他旁边。
听到这样的污蔑,行得正坐得端的陆守南立刻站直,从容起来:“带我的朋友回来,和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想把程归挡一下。
但郑少铭已经看清了,自带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:“朋友?我怎么记得上回你俩还是陌生人啊。这位陌生人怎么还好像喝醉了。”
“和你没关系。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。”
“守南,咱俩真不能继续当朋友了吗?我现在对你真没意思了。”
“你能不能远一点。对一个把你当朋友的人起非分之想,在没坦诚的那刻你就辜负了信任。”
这里只有两人,陆守南说的直白。那件事情是他们友情的终点,也是陆守南恐同的,稍微一提,彼此都心知肚明。
郑少铭果然无话,看着陆守南掏出房卡打开门,把程归带进去,把门关在他面前。
他安静一会儿,也转身回去。
陆守南对郑少铭方才的眼神和话有些不舒服,玷污了他和程同学目前为止还非常单纯的关系。
他先把程归放在沙发上,准备去客卧收拾收拾。
衣服忽然紧了紧,只见程归把他攥得更用力了,倒不像是随手一抓,倒如同溺水的人抓救命稻草那么用力。
程归眼睛闭着,眉头微皱,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。
“程归,你先松一下。”陆守南义正严词。
程归还处于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,似乎睡着又似乎醒着,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片汪洋大海上漂浮,四周都是黑的,又冷又茫然,但中央莫名有团篝火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海上有篝火,但抓着芦苇,想靠近一些。
程归把陆守南拽倒在沙发上,额头贴了上去。
他整个人都放松地压下来,陆守南没法动弹。安静夜晚间,衣物的悉索声格外明显,他小心脏砰砰乱跳。
早知道让郑少铭进来搭把手。顺便证明一下他的清白。现在有谁能证明他的清白。
但程归在贴上他之后就变得很安静,清浅的呼吸很有规律。
陆守南莫名其妙地被迫在沙发上躺着,感受压在身上的热度。
某个在酒馆里被刻意忽视的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,誓要把被扼杀的苗头重新进行下去。
靠。
陆守南怀疑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