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天腹部先前受了重伤,这会儿刚刚缝完伤口就又经历一番激烈运动,弯腰躲过闪着寒芒的利刃时渗血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着,他咬着牙,朝两个人破口大骂道:“我操!你俩真他妈不讲武德!有种一次上一个!”
瘦子也是杀红了眼,频频挥刀的动作不停,面上却是自如的说:“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和我俩打成平手,要换成一对一咱俩怎麽可能打得过你?”
“你也知道啊?”银天笑了笑:“算了,至少你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有多龌龊。”
“少他妈废话。”瘦子的眼神难得阴狠,“快死了还在这儿嘴碎,一会儿把你的舌头给拔了。”
银天额头虚虚流着汗,徒手接下瘦子刺过来的一刀,磨得锐利的刀片立刻划破手掌,汩汩鲜血从接触面滴落下来,滴滴答答落在地上。
“原来空手接白刃是这种感觉…”银天心想:“还是比用肚子接好多了,虽然一样疼。”
“——砰!”一声巨响!远处子弹笔直飞来,直直贯穿了瘦子的头颅,在那快到不及零点一秒的时间里,一切情势陡然瞬息万变!两个一模一样的海乘分别站在倒地的屍体旁愣愣地面目相对。
真海乘拿着枪,枪管还在徐徐冒着烟,他看了看假海乘,有些惊诧。
假海乘也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扭头看着银天,眼神无比狠辣。
“好啊,敢耍我。”他恶毒的看着银天,嘴里喃喃念着:“只要杀了你…只要我杀了你。”
“你够了吧…”银天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血:“人家手上有枪,你拿什麽跟人拼?”
真海乘缓缓走到了银天旁边,枪管直直对着化形成自己的壮汉。
壮汉知道自己要死了,突然就冷笑了一声。
“你以为这里就我们两个吗?”他的瞳孔慢慢地变成了红色,直勾勾地盯着银天,缓缓说道:“这里有无数个‘我们’,我们会死死缠着你们,直到你们的灵魂彻底化为灰烬为止。”
话音一落,海乘便开了枪。
不愧是专业杀手,子弹精准贯穿左侧眼珠,一枪毙命。
“这真是…太神奇了。”海乘目光盯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屍体评价道。
“先别忙着发表意见了。”银天站在一旁说,“我们得赶快回到房子里,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有问题。”
“好。”海乘早就习惯了在不知所以的情况下盲目的跟随,马上转身往回走,边走还边说道:“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一下,为什麽我叫二狗?”
银天噗哧一笑:“因为你实在太二了。”
“我哪儿二了?”海乘皱着眉:“我起码还听得懂你的暗示呢。”
“我的暗示非常明显了吧,”银天说,“这要还听不懂那我也死一死算了,被傻逼坑了也只能认了。”
“你他妈一天不骂我会死是吧,”海乘说,“我觉得我的杀心也不比他俩少。”
“那还不快动手,废话那麽多。”银天笑笑:“孬种。”
海乘是真火了,一下子抓住银天领子将他拽过来,居高临下地说:“再说一次,谁孬了?早知道刚才就不救……”
方才在黑暗中看不清,这会儿凑的近了,海乘才猛然发现,银天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,苍白的脸颊被汗水打湿,连着眼睛和睫毛也湿漉漉的,海乘心脏一颤,差点没将手给松开。
“你脾…脾气…真差…”银天虚弱的笑着说:“我不喜欢…你改改吧…”
“你失血过多了。”海乘看着他。
银光没有回答他,两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海乘看了两秒,一咬牙,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,走进了屋里。
於是孬种将人扔到了床上,拿着布给人止血,又细细地将划破的手掌给缝合了,全程没有一句怨言、没有一句骂娘。
“操。”事後海乘坐在床边,麻木的吐出了唯一能代表他心情的一个字。
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,海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,老实说他并不想睡觉,但是他也不敢离开银天半步,因为“壮汉”死前的那句话令他深深感受到了恐惧。
他说“这里有无数个‘我们’。”
他几乎想立即叫醒银天质问他这是什麽意思。
什麽是“这里的东西都有问题”?
饶是憋了满腹疑问,海乘依旧坐在床头熬到了早上。
本想着银天起来後就可以聊一聊昨晚的事,但没想到这厮竟然继续一路睡到了中午。
海乘很泄气,只好出门去了厕所,结果拽着裤子在马桶前愣了半天,却硬是没有半点尿意。
索性洗洗手又走出来,就看见银天恰好从自己面前略过,打开上层的冰箱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。
海乘一下子警惕起来,倒退三步打开後头的房门,往里头瞟了一眼,床上是没有人的。
这代表眼前这个是真的?他醒了?
“喂。”海乘站在原地喊了他一声。
银天从上层冷冻中探出头,冷冷地看着他,一笑:“怎麽了傻逼?”
很好,不是赝品。
“干嘛把头放到冰箱里?”海乘走过去一把关上冰箱门:“找什麽呢?一直开着门很耗电的你不知道?”
“可是我很热。”银天说,“你家冷气呢?我要吹冷气。”
“……行,”海乘虽然很无语,还是耐着性子答应了:“我去开。”
然而他才走出去没几步就又退了回来,说道:“不对吧。”
“傻逼。”银天笑着摇摇头,从冰箱里拿出一带冰块放在头上,绕过海乘走回了卧室。
过没几秒海乘也走了进来,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他。
银天没有理会他,只是闭着眼睛半坐在床上,嘴里轻轻地喘着气。
“没有话要说就出去吧。”银天说,“早上大概率百分之八十是安全的…我猜啦。”
“冰块外头要包一条毛巾。”海乘说,“直接敷的话皮肤会冻伤。”
银天沉默了一下,说道:“拿毛巾来。”
海乘随手将毛巾扔了过去。
银天抬手接住,抖抖摊开在包在冰块外头,又放回了额头上。
“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,这一切是怎麽回事。”海乘说,“我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。”
“嗐…你真无情。”银天哭笑不得:“我不知道从何说起,我得到的资讯量也不多,不如你想想你有什麽问题,你问我,我回答。”他说,“不过我不能保证我能百分百解答你的问题,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,我很可能远远比你想像中知道的还要少。”